2021-09-06 13:03:52首页
真个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在杜桑战败西班牙人、正预备与英军交手之际,却不知法国已然发生“热月政变”,将雅各宾派官府掀翻。1795年10月,法园建起督政府,竟然起意恢复殖民地奴隶制。杜桑始与英军交手之时,已风闻此一讯息,心下甚是焦虑。他虽受法国委任,身为副总督,但却心系桑梓之黑人同胞。
由是便致函法国督政府言道:“如若在圣多明各重立奴隶制,我须对诸位言明,那是决计不能的。我等已然稔知怎地应对危难与求得自由,也明晓怎地不顾性命去护卫自由。各位督政官,这便是圣多明各人民之心意,是民众教我知会诸位之原则。”法国督政府因国内多事,自家甚觉困顿,一时间也无力与殖民地争长论短,便于1796年回复杜桑,道是圣多明各可选派代表加入法国议会500人院。
杜桑等借机将总督拉沃推为代表,实是逼他离开此地。翌年,杜桑又责斥特派员桑托纳克署理经济事体不善,命他返回法国。自此,军政大权便悉数掌在社桑之手。桑托纳克走后,社桑随即派人至法国,道是法国此后无需再派特派员至圣多明各。督政府听闻后,已知其萌生了独立之意,登下便断言相拒,并于1798年4月委派埃杜维尔接任桑托纳克,来至圣多明各。
那埃杜维尔衔命而来,其意在于劝诱杜桑离弃故土,迁居法国,道是那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。杜桑一眼便窥破其意,登下严词坚拒。埃杜维尔见难售其奸,无奈于半年后悻悻离去。那时,英军也已投降,圣多明各实地已然独立,社桑虽尚无名分,却已是民众公认的国家元首。
与西班牙、英国交战之时,曾有甚多黑白混血之人也建起义军,奋力杀敌。此时见出身黑奴的杜桑居然执掌了大权,心中遂生出不快,竟于1799年谋反作乱。其中也有曾立下战功的里戈。黑人义军自是难容这班乱党,立时起兵征剿。及至1801年,叛乱枚平,义军全然统一了整个海地岛。
那杜桑虽是出身黑奴马馆,但却文武兼修,聪颖过人,实为治世之オ。他见海地连年战乱,迭遭兵燹,已破败不堪,便决计先自农耕入手。他对众官员言道:“耕作乃是政府之柱石,皆因只有耕作方可促令商事往还,令工业有进,国家自会兴盛富强。”杜桑并未随心所欲,毁废种植园,只是将逃亡种植园主遗下之土地,分与义军官兵及无地民众。这便使海地出现众多小农,远逾拉丁美洲任何一国。
分地时自是对官佐多所照拂,是以生出甚多新种植园主,社桑自家也是其中之一。这却也无须责难。那时海地原只有种植园奴隶制经济,众人未闻世间尚有何等新鲜物事,仍按种植园之制继行农耕,乃是常理。但也并非全然恢复旧观。最为紧要之变更,便是在全海地废弃了奴隶制度。种植园主所需之劳カ,皆须以钱帑扉用,耕作之人则可自行择职,雇者与佣者可订立三年为期的合同,俱须依合同行事。
依法,严禁雇主买卖或鞭打耕作之人。杜桑虽着眼农耕,但也知晓商事甚为紧要,是以他与英美两国俱订了商约,令海地销出国外之物剧增。为鼓励商事,官府还修筑公路多处。杜桑着力休养生息,不愿与法国再起端。1801年夏他开议会,制宪法,却并未宣告独立,仍将圣多明各权作法国殖民地。但他依法就任终身总督,并可择选后继者。
宪法宣告永久废弃奴隶制,法律上入人平等,私有财权不可侵犯,经济自由等。这便令圣多明各只在名分上为殖民地,实乃独立之国家。却说法国督政府原本儒弱,少有作为,自难应对远在西半球之事。但是1799年11月,那威名远播的波拿巴将军以政变手段将督政府掀倒,自家掌了大权。这位日后的拿破仓皇帝是何等的擅权自专,怎容得小小的圣多明各恁地自行其是!
1801年杜桑颁行宪法时,波拿巴已将第二次反法同盟击溃,正好腾出手来惩戒这个殖民地。于是他命妹丈勒克莱尔率兵3万,乘战船55艘,向海地杀来。杜桑深知波拿巴乃是欧洲名将,用兵如神,自是不敢小觑。他连忙召来众将佐,悉心商讨,决计将海地分作四个防区,分兵把守,自家则坐镇海地角,运筹全局。
1802年2月,法军抵达海地。那勒克莱尔本是波拿巴手下骁将,自非庸手,未久便夺下海地角左近数处要地。杜桑见法军勇武,难撄其锋,便毅然下令烧段海地角,退往山谷崎岖之地。各地义军奉命坚壁清野,避开法军录芒,只以小股兵力不时袭敌,尤重载夺其后援补给。勒克莱尔虽占下多处地盘,但却越战越难,几至无法捕捉战机,于是便依行前波拿巴密令,由进攻改为谈判。
原来波拿巴早已备下这后一招,若战不下那杜桑,便以谈判相逼诱,足见其工于心计。那时,社桑有二子正留学于法国。波拿巴得知此事后,便命其业师科斯诺褰挟此二子,资波拿巴亲笔函件,随军来至海地。此时欲开谈判,科斯诺便依计携二子来到杜桑种植园,将信函面交杜桑。杜桑拆阅后,立时气得目眦欲裂。
他只以国事为重,不以二子为念,眸射寒光朗声言道:“我只须效忠同胞与上帝!”随后便挥笔作书,对波拿巴回复道:“海地为何不得独立?美国便已独立,且是由君主制法国襄助而独立!你问我是否期得酬劳、荣誉与财富,确然如此。但却绝不得自你处。同胞对我之景仰便是我的酬劳,对我之拥戴便是我的荣誉,他们对我之无比忠诚也便是我的财富!”
科斯诺见社桑直恁般凛然,怎敢再行置喙?只得讪讪离去。此刻法军援兵已然开来,那勒克菜尔见诱降不成,便重开战端。只因波拿巴调教出来之军旅委实能征惯战,杜桑虽曾在一山谷中出奇兵,将勒克莱尔副将罗尚博打得丢盔卸甲,险些丧命,但在整个战局中却还无力战胜法军。恰在此时,勒克菜尔手下部将布代发来信函,邀杜桑前去商讨议和之事。
杜桑时已有意议和,又见布代在信中言道“你永不能寻得似我这般真诚垫友”,于是便在1802年6月轻率地去了法国军营。哪知布代口蜜腹剑、笑里藏刀,原是个不信不义之人。一见社桑来到,他立时喝声“拿下”,竟将社桑擒住,解往法国。社桑被押至法国,下入大狱。年届花甲的杜桑怎禁得起那班如狼似虎的法国衙役及狱卒的拷打?七次严刑审问之后,便于1803年4月惨死在牢狱之中。可怜一代英豪,竟然寃殁于异国之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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